赵松庭先生是一本书，是一本关于民族音乐的书，关于民乐人的书。这本书，是他笑看人生的足迹，也是他艺术人生的记录，充满艺术理念和人生哲理；这本书，内容丰富、章节分明、道理明晰，既有理念思考体会，又有实践操作指南。而我们每搞一次纪念赵松庭先生的活动，就像是一次读书会，大家来交流读书心得，并且用心声同阅读、同演奏、同歌唱。每次读书会都会给我们带来新的体会和收获，从而进一步读懂赵松庭，更有效地学习赵松庭，促进民乐事业的发展。在学习过程中，我们结合自己的体会，称呼赵松庭先生为笛子演奏家、教育家、作曲家、笛学研究家、乐器制作家以及民乐活动家等许多“家”。这些家之称谓，都是有依据和有出处的，都是恰如其分的，但是冠以太多的名称往往有所不便，因此，我们就一言简之，称他为“笛子艺术大师”。作为大师，他有许多值得我们好好研读的品格和成就，由于他的高尚品格，促成了他的成就；而从他的巨大成就中，可以追溯他的品格，我们就从他对祖国民乐事业的卓越贡献谈起。

一、关于赵松庭先生的主要贡献及其作用、意义

凡是提起赵松庭先生，人们就会想到他的笛子声音，人称为“江南笛王”。但是从他对中国民乐贡献来衡量他的作用和促进国乐发展的意义，仅此称号还很不够。我们可以从以下方面进行探讨。

一是他创作了较多数量的笛子乐曲。一个人能创作那么多的笛子乐曲，而且大部分被较为广泛、较为长期地流传，这是中国笛子艺术历史上的一个奇迹。历史经验证明，一首音乐作品好不好，有许多评论的方法与途径，其中能否被长时间地、广泛地流传，就是一块试金石和一个硬标准。半个多世纪的历史已经证明了，赵先生的笛子作品就是经得起时间考验和听众考验的优秀作品，而正是这些优秀作品，送给了人民群众作为优秀的精神食粮和文化思想武器，同时，为祖国增光添彩。我们平时说“拿作品说话”，赵松庭先生平时话语不多，但是在拿作品说话方面，他是最棒的一个。这就是他的产品、他的成果、他的为人民和祖国贡献的“杂交水稻”、“原子弹”、“神六”。

二是他概括、总结，并且创造了许多笛子技艺。赵先生之前，中国的笛子有南派北派明显界线，大凡演奏的曲子，一听就知道属于什么派系。然而，赵先生虽然出生在江南浙江东阳的土地上，自小从学习南方民间音乐（浙江中西部地区）和戏曲音乐（南昆、婺剧等）着手，身上渗透着南派的基础养料。但是，他在早期就敏锐地觉察到，北派有许多活跃的、高亢明亮的、富有活力的、气魄宏大的，饱含北方人生活气息和人文精神的演奏技巧，他也认识到这些技巧的可贵性和实践应用价值，如果囿于派别而放着不用、不敢用，这是迂腐的、不科学的，甚至是愚蠢的。于是他就是要打破这个“非南即北”的桎梏，试着将北派的技巧逐一练到手，并且逐步应用到自己的演奏和笛曲的创作中来。其中，最集中、最突出表现他这种理念的，就是他的成名作《早晨》，由此也可以宣告建立起了南北结合的“赵派”或“浙派”。

三是他培养人才的成果。他的笛子学生，布撒在祖国东西南北中，还在东南亚地区以及部分西方国家，几乎遍及了全球有中国笛子艺术的地域，而且，这些学生大都才艺出众，成绩冠世。在赵老师笛子生涯的后半叶，教学的区域扩大了、层次提高了、影响增大了。虽然经过他手把手教授笛子的学生数量有限（至多不过几十人而已），听过他面对面上课讲座的学生也就数以百计而已，可是听过他在电台、电视台讲课的，尤其是他的音像制品中讲座的，那就是数以万计、十万计甚至更多的了。如果把他学生的学生，学生之学生的学生这样几代教与学的人数计算起来，那简直可以是一个天文数字！大家在这里展出的其中一块展板上也看到了他带领一批小朋友在金华舞台上演奏的照片，这是他传业授道的真实写照，不过这仅仅是豹身上的一斑而已。以上这些，就是赵松庭先生培养人才指导思想的成果体现，这就是他发展祖国民乐事业理想的一种实现的进行时。

四是他的笛类乐器的研究和制作成果。古人说得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对此道理，赵先生非常明确，所以他花了很多的精力来研制笛子。他制作的，或者在他设计和指导下制作的笛子，就是好吹、好听、好保管。当然，赵先生也说过一句令人感到有点吃惊的话：世界上没有一支真正音准的笛子。猛一听来，不可理解，难道在吹奏的，在音响资料中演奏的笛子都不准吗？但仔细一想，这是一句很有哲理性的话。这是因为笛子制作，取材于自然界生长的竹子，其制笛子用的竹子段，两头内径比例、竹壁厚薄、竹质的密度等物质结构有许多不确定因素，不像木管、铜管乐器那样可以让材料和技术决定制作基础；同时，更是因为笛子吹出来音的高低和口形唇位、气量大小、粗细缓急，以及吹孔方位、入气角度和指法安排运用等吹奏法有很大关系，就像世界上没有一个人骑自行车一直在一条线上行进一样，笛子的音准是通过吹奏者的控制获得的，其本身不可能自始至终一成不变。正由于这个道理，各种便于控制的笛类乐器制作与演奏，赵先生都能运筹帷幄、信手拈来，他可以将各种影响音准的因素进行“调兵遣将”和“随心所欲”，将它们制作好和控制、应用好，所以他演奏的乐曲，是让笛子的音准尽量准确的榜样。我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你要懂赵松庭吗，那就去反反复复听他演奏的笛曲吧！

五是他的笛子演奏、制作和乐曲创作方面的理论成果。在赵先生同辈的笛子演奏家中，可能他是少量的文化程度最高者之一。正因为他有深厚的文化底蕴作基础，有缜密的理论作指导，有科学知识作武器，所以他能将在实践中得来的经验和教训加以梳理、分析、研究，又能反复地琢磨、加深理解，再把这些被实践证明了的东西上升到理论高度。因此，他就能将有关笛子的一些理论问题说得透彻明了，让人听之学之恍然大悟，豁然开朗。比如为什么笛子音高的变化与热胀冷缩的物理道理相反，温度高了，笛子尺寸增长了，音却反而高起来了呢？为什么笛子开始吹奏时候的关系音与吹过一会之后的关系音会有所变化呢？以及笛子内外径与音孔距离关系等研究，他都是有独到的见解和出类拔萃的成果，确实令人折服，谁不服还不行。

六是发起和创建民乐组织，积极带领开展民乐活动。赵先生非常想把吹笛子的人员组织起来，成立一个团体，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来吹，造成一股“笛音动力”。于是，二十多年前，他曾经叫我们一起起草了章程、条例等文稿，筹备起了《黄龙笛社》。而且找准了一个民乐活动的一个机会，十七八个人一起在杭州剧院的舞台上演奏他的名作《三五七》，由他自己亲自担任前面散板部分的独奏，获得了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息……那场面，真是令人没齿难忘啊！就是这样，后来在政府的关怀下，是他带领我们成立起了浙江省民族管弦乐学会。记得一开始，学会要到民政部门登记，当时我们没有筹备到按照规定要求的这样一笔登记经费，就是他叫我们从他自己的账户上去取出来先放到我们的账号上做资质证明。过了一段时间，他觉得学会没有办公地点，他就在会长办公会上说，由他垫出十万元，先去买一套房子，作为学会办公和活动的场所。（但是，会后我们几个人商量，觉得这样让赵先生自己拿出一笔较大数量的钞票，我们于心不忍，就没有实施。)他为学会的建设，出过很多好主意，办过许多实事。比如他带领我们承办过浙江省文化厅主办的第一、二、三届全省民乐大赛和“迎新春民族音乐会”、“桃李芬芳音乐会”等很多演出活动。这些，都是他发挥了自己的智慧和才能，使得我们浙江省民族器乐活动搞得有声有色，每年都有新气象、新起色。

赵先生的贡献多得很，有的还没有了解到，有的还没有体会到，主要的先说以上几点。

二、关于赵松庭先生的理想动力和可贵品质的主要体现

赵松庭先生的这些巨大成就和重大贡献，不是偶尔产生的，它并不是机遇巧合，也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就像农夫辛勤耕耘总有好收成、园丁辛勤浇灌总有好花草那样，这是他在中华几千年文明史的熏陶下，在祖国党政领导的关怀培养下，胸怀壮志、长期修炼、不懈努力的结果。这和他的胸怀理想动力强大、具有许多优秀品质有着密切关系。

一是虚心好学。他之所以很早就取得成功，这除了他天资聪颖之外，主要原因是在于他虚心好学。由于他虚心，所以他的胸怀是广阔的，能“虚怀若谷”，能装得进他人的东西；由于他好学，学习就如“海绵吸水”，所以他的知识和本领得到不断的丰富，就像富人的资本积累。他把民间艺人、部队文人、专业能人、农民工人，还有书本、音乐、棋盘、工厂，都当成老师和课堂；凡是有机会，这些都是他学习的时刻和场所，从书中学、现场学，学习后琢磨，就有了结果，就得到收获。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丰富，他的这种学习的自觉程度越加提高，成就越来越大，他是我们“活到老，学到老”的榜样。笔者曾经先后二十几次到赵老师家中拜望，仅仅偶有几次见到他在与人下棋或聊天，除此之外基本都在看书、练笛，或拿着镂刀摆弄笛子音孔，或者在谱架前看着乐谱、拿着笛子琢磨。有一次在一旁听他练刘管乐老师的《和平鸽》，是那么的专心致志、一丝不苟，一点也不像一个古稀老人，而是底气十足，思路活跃，具有很强的生命力。

二是勤奋实践。赵先生的笛子技术，大多是在历代艺人成果和他人经验的基础上，自己通过成百上千遍的练习琢磨出来的。由此也可以说，赵先生创作的笛子曲，都是从实践当中得来的，是勤奋实践的成果。题材是从自己多年参加演出或生活中体会得来的；旋律是从传统、民间音乐中记录或移植过来，自己生发开来或衍生出来的；演奏手法是自己不断吹奏试验出来的。所以他的作品，就是言之有物、有血有肉，色彩鲜明、活灵活现，就是人民大众的生活和思想，而且能让人产生无数联想和遐想。这就像凡是色、香、味俱全的好吃的食谱，不是凭空编造出来，而是从实际的操作中一遍一遍摸索得来的一样。他为了满足表达自己乐思的需要，可以说一辈子始终在笛子范畴的“灶头上操作烹饪，无论选料拼盘、刀功火功，还是煮煎炒焖、炸焯焗炖”，十八般武艺，样样齐全。他是那样的起早贪黑、日以继夜；吃苦耐劳，刻苦钻研，勤奋实践，终成正果。

三是演创结合。俗话说，“艺精则创”。赵先生的创造精神，是与他的好学和实践同时增长的。也可以说，他好学，把创造精神也学到了；他好创造，在实践中就创造了。他的作品和演奏技巧、理论，可以说都充满了创造精神。我开始对他研练《和平鸽》不大理解，后来才知道，他要使得和平鸽飞得更加生动活泼，更有力量，他的练习，是同时在改编乐曲。他的这种创造不是凭空的“闯造”，而是在中华优秀文化的背景中，在民族民间音乐的基础上，在辩证法的指导下，是有根据的，有把握的，有科学依据的，所以可以叫做“科学创新”，所以他的创造成功率很高，成就很大。

四是研制结合。赵先生的笛学研究成果不仅是论文，而且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物。比如他研究笛律、研究笛子的制作规格和技术，他就能拿出制作好了的笛子和用这种笛子吹奏的乐曲，以及排笛、低音弯管笛、仿古的“双飞雁”——篪等，这些是制作的成果，也都是研究的成果。另外，往往与此同时，他的理论著作也就陆续问世，这些就是理论和实际相结合的优秀产品。他对笛子性能的研究.可以说已经到了了如指掌，可以“盲目对弈”的程度。有一次，他送给我一支七孔D、G大笛子，乘他在做其他事情的时候，我在一旁试吹，正在我觉得第六孔的中音发音不顺而且略有偏高而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只听到赵先生那边传过来声音：“你把二孔的手指放掉就可以了。”结果，果真灵验！发声顺了，音也不偏高了。

五是文声结合。对于一位有成就的演奏家来说，光有演出或录音的笛子声和创作的乐谱还是不够的，还应该有文字的东西相结合，那就是理论文章。笔者在20世纪60年代初手捧他的《赵松庭的笛子》一书，浮想联翩，甚至充满神秘感。觉得这本书有多么神圣啊，他怎么懂那么多的知识和技能啊！简直不能相信这是出自一位三十几岁青年演奏家之手。而今后在学读他的《笛艺春秋》、《笛子演奏技巧广播讲座》等著作和鉴赏他的音像资料中，就能够比较理解来龙去脉了，因为那里有他更多的文字资料。这就是赵先生的特别宝贵之处！他不仅仅是在演奏方面，更是在笛子艺术的理论、著述、演奏心理学等方面都有研究成果的专家。他把他在笛子艺术领域中游弋云水、发挥自如的各种心得体会化成了文字，传授给学习者，使他们更易受益。这种文声结合，是他心血的结晶，也是他传业布道的重要途径和方法。

六是传扬结合。赵先生似乎早就想到“万紫千红才是春”的道理，所以他要做“一花引来万花开”的各种努力。他心中很明白，热爱祖国民族艺术，要为祖国做贡献，不是仅仅靠一个人、一代人能做好的，他曾经说起：自己“活到老，学到老”，本事再大，成绩再多，其力量和时间总是有限的，要使祖国的艺术得到繁荣、传承、发展，培养人才是带有根本性的措施……因此，他把许多精力和物力、财力，花到了培养学生的事业上。他在对学生的教学中，不断摸索出有效的教学法，倾注了大量的心血，把教学的内容和体会总结起来，就成了一本经典的教材。在培养人才的这个全方位教学过程中，他对学生倾注了大量的爱心、无限的投入，以致到后来，在他的学生中，你一段，我一件地传诵着许多关于他谆谆教导、启发诱导、科学教学和爱生如子、倾囊相助的许多事迹都成了故事。现在，“凡有中国笛子演奏家的圈子里面，总是有赵松庭的学生”这样的传颂，就是对他培养学生成果的真切赞誉。赵先生非常慷慨，有一次在他家，我听他吹的笛子音质真好，就和他开玩笑说，赵先生你的这支笛子有这么好听的音色，对制作材料作过什么特殊处理吗？他说，没有啊！你觉得好，这支就送给你好了，不过就是音孔大一点，你要有个适应过程。于是他就把自己吹的这支笛子送给我了。至今我还常常用这支笛子吹奏，音色确实好。同时，“睹物思人”，一吹起那支笛子，就像赵先生在身旁，分外亲切。我虽然没有正式拜他为师，但是从半个世纪之前起，他就是我心目中的老师了，见面之后，我一直以他为师，并自觉学习，努力当好他的学生。

三、关于纪念赵松庭先生

古人说，有的人死了，但是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但是他已经死了。除了神仙之外，世上没有永生的人，即使是传说中的彭祖，也不过活了几百岁。但是，唯有崇高的精神和光辉的业绩是永恒的、不朽的。所以，人生在世，是否有价值，不在于时间长短，而在于对社会、对事业贡献大小。中国两位“人民音乐家”聂耳和冼星海分别只活了二十三岁和四十岁，但是他们的音乐，不但对中国的革命和建设做出了巨大贡献，而且流芳百世，播扬全球。赵先生虽然早在十年前离我们而去，但是他的卓越贡献永远留给了社会，留在我们的心里。我们要当好一代民乐新人，要促进民乐事业的发展，就要以实际行动纪念赵松庭先生。

纪念大师、老师，最好的形式和内容，就是要付诸发扬他的精神、继承他的事业的实际行动。这种行动不是执行军事、行政命令式的行动，也不是订入工作计划规范的那种带有工作纪律约束性的行动，而是我们自觉的一种孜孜追求，使之成为自己的理想目标，从而去勤奋实践，一以贯之，百折不挠。这种追求和实践要求有多迫切，热情有多高，行动有多自觉，重要的先决条件之一，就要看我们对赵老师的业绩贡献和思想境界了解有多大、理解和体会有多深、发散和联想范畴有多广，而其中起决定性作用的是要读懂他的贡献。

纪念赵松庭先生，就要像他那样，胸怀祖国，忠于事业。他从小立志爱国报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实践“民乐报国”的志向。他酷爱民族音乐艺术，由喜欢到热爱，由热爱到热衷，再到痴迷，甚至到违背乃父之命，放弃法律专业学业，报名参加部队文工团。随后他又到朝鲜战场参加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战斗，回国疗养中，每天早晨到山坡上练习笛子，在爱国的热情激发下，写（奏）出了他的成名作《早晨》。可以说，《早晨》就是他当时心灵的写照，也是他一辈子爱国情怀的映照。这是他的一种文化艺术自觉，是忠于事业的有力体现。

纪念赵松庭先生，就要像他那样，不畏艰难，献身事业。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赵先生腹部不适多年，自己经常忍着病痛给学生讲课。有一次，快要到外地去教学，但是他身体不好住院，我到他家中看望，问他身体是怎么回事，他说，就是消化系统有点毛病，不想吃，也吃不下，吃点稀饭还不消化。我就劝他把外出讲课教学的计划取消，等身体好了再去，他说再看看吧。但是没几天，他又带病出去到北方去教学了。他的心中只有教学和学生，自己年纪这么大了，也没有想到身体会出什么毛病。他实在是太爱笛子、太爱学生了！

纪念赵松庭先生，就要像他那样，胸怀事业，具有乐观主义精神。赵先生一生兴趣广泛，有许多爱好。在音乐艺术范畴，他是剧团正吹，笛子、唢呐、胡琴、鼓板以及导演什么的行当他都会，除此之外，他就爱好读书、写字、下棋、走路。他是一个乐观主义者，还经常有点小幽默。他在遇到人生挫折磨难时，就制作笛子，研究周易和制笛理论，撰写文稿。在最后一次住院期间，我看这家医院比较小，而且还在装修房子，就劝他换一个医院，但他却不介意，还给我念了刘禹锡的文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里的医生护士我都熟悉了，就不要转院了，过几天出院了我要到美国去看女儿。”同样，在获得人生丰收时，他也没有得意忘形“喜欲狂”，很少听到赵先生因为获得什么奖励、荣誉、衔头有什么张扬之举。这就是他荣辱不惊的气质。

我们纪念赵松庭先生，就应该像他那样，立足中华，矢志改革；虔诚继承，科学创新；脚踏实地，大胆实践；维护团结，聚精事业。要有中国文人的品格，努力提高人文素质，讲求团结和谐的精神；要有中国人的志气，有“吹彻一根笛”、“乐不惊人誓不休”、“不到长城非好汉”的气概，在本职岗位上做出卓越的成绩来！

我们相信，时代会造就更多的音乐家，但是再也造不出一个赵松庭来，这就像中国再也没可能出现李叔同、刘天华、瞎子阿炳那样的人物。但是赵松庭先生对中国民乐事业，特别是对中国笛子发展的贡献将永垂史册，炳照后人；他的精神将激励和指导后人学习、奋斗，这也是他对中国民乐事业发展，乃至整个音乐事业、文化事业的建设发展起到促进和推动的作用。中国民乐的发展，就是需要像赵松庭先生这样把感性和理性密切结合，并取得实际成果的民乐家、实干家！赵松庭先生的贡献是卓越的，这种贡献，是民乐的，也是中国音乐的；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是时代性的，也是历史性的。其作用将永久存在着，带有普遍意义，这就是我们纪念他的内涵之所在。他所设计和制作的有形的笛类乐器，他所创作和录制的有声的笛子乐曲，以及他给我们留下的无形无声的宝贵精神，这都将是我们提高自身民乐素质，促进祖国民乐事业发展的工具、抓手和导引，也是武器、力量和瑰宝。我们要接过赵先生的“笛子接力棒”，让中国优秀民族音乐文化代代相传，越传越优秀，越传越兴旺，让中国音乐的队伍不断壮大，地位不断提高，作用不断增大，市场不断扩大。让我们为祖国的民乐事业发展，为祖国的繁荣富强奋斗终生！

愿赵松庭先生的卓越贡献永留人间，百世流芳!

愿民乐人紧密团结在中华的旗帜下，永向前方！

2011年1月5日草成于杭州，

2月28日修改，3月6日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