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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变样赶集忙 ­——二胡曲《山村变了样》《赶集》析
华音网 2022-01-21

中国的二胡艺术自20世纪20、30年代以来,由于国乐大师刘天华的天才与睿智,创作出十首不朽的名曲,才把二胡提升到中国富于特色的独奏乐器地位。正如西洋的小提琴那样,任何乐队中拉弦乐器作为最主要的旋律乐器,必然在整个乐器和乐队中,占有主要和重要的地位。因为它最贴近人声,因而最具有音乐的表现力与感染力。刘天华的创作与演奏,使二胡的作品无论是数量上还是品位上,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演奏技巧也取得了瞩目的发展。20世纪50年代后,二胡创作的题材又有了很大的拓展,表现的现实面逐渐宽广。尤其是在表现新的社会生活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例如,出现了像《山村变了样》《赶集》等比较优秀的作品。这些作品虽然结构短小、篇幅不大,但是内容清新、形式活泼,在听众中有相当的影响。应该说今天二胡创作的内容与形式,就是由这一时期的作品及演奏技巧所奠定的基础。下面就对这两首乐曲进行解析。

一、《赶集》

曾加庆编曲于20世纪50年代末。此曲直接取材于安徽民歌《王三姐赶集》。这首民歌属于《凤阳花鼓》中叫“双条鼓”的曲调。“双条鼓”就是《凤阳花鼓》,亦叫“花鼓小锣”。但与我们一般熟知的《凤阳花鼓》曲调不同,是一种节奏鲜明、姿态轻柔的民间歌舞,流行于安徽凤阳各地。据说明代初年贫苦妇女作为沿门求乞时所演唱的。曲调不长现记录如下:

此曲的歌词是20世纪50年代初期宣传婚姻法时重填的。共有8段歌词,现录其第一段歌词如下:王三姐年来(我就)二十一(呀),手提包袱要去赶集(呀哈),带卖(那个)鞋袜子(呀啊)。歌词带有诙谐风趣的成分,大量运用衬词也活跃于歌曲的气氛。那么,极为明显是二胡曲的主题几乎与此民歌曲调完全相同。所以这里就不记录出来了。乐曲一开始的[引子]过门,就是主题旋律的变奏。模仿挑担时强调后半拍的节奏,这就把王三姐赶集时的形象活龙活现的表现出来了:

[引子]是由伴奏扬琴演奏的,而后,二胡出现了呈示性的主题旋律,连续演奏两遍以加深印象。接着,在呈示主题上发挥出第二旋律,也是连续演奏两遍:

之后,再演奏一遍开始的呈示主题,这就组成了第一段的[中板]。接下去的[快板]仍然是开始主题的快奏,只是插入一些16分音符的连奏和反拍节奏,像是王三姐挑担时的那种轻松风趣的劲儿。其后面连续的切分节奏,又形象地表现了王三姐手提包袱、匆忙赶路的情景,颇为逼真:

第三段就是自由而富于感情的散板节奏的华彩段落,还是在原有主题旋律基础上加以展衍发挥。这一段似乎是主人公的内心独白:趁着赶集自由恋爱一番,找个称心如意的对象。其间,连续16分音符的上行旋律进行,以及小七度、小六度下行旋律的大跳,使人感觉到那时像王三姐那样的自由恋爱,心中既有一种莫名的爱情冲动,但又马上回复到内心的羞怯。尤其在滑音的运用上,可以很好地体现出这一点来:

最后,是再现第一段曲调,由于演奏56 256 | 56 256 | 以及在16分音符的推动下,步履更为轻松而急促,心情更为喜悦而欢快,从而结束全曲。

由于乐曲是由民歌直接改编而来,民歌风的特点明显,二胡的演奏也颇为轻松、活泼。

二、《山村变了样》

曾加庆创作于20世纪50年代末。全曲分为四段。第一段主题具有山歌风,轻快而显得精神,描写了山村的新貌和对新生活的赞美:

此段主题虽看不出采用那首具体的民歌而来,但如果把它稍微简洁一下,山歌的特点以及劳动的节奏还是较明显的:

这一主题也是反复一遍加以强调,然后,展衍出节奏趋紧下行的第二旋律:

之后,再演奏一遍开始的主题,也就组成了第一段的[慢板]。接下去的是较慢的[快板],旋律也来自于第一主题:

此段旋律不断地反复展衍而有层次的推进。特别是切分的节奏,给人以一种劳动的劲头。是啊!要使山村改变落后的面貌,就得付出辛勤的汗水。第三段也是慢而自由的、散板节奏的华彩段落。但比《赶集》中的华彩段落更为花俏,旋律更为开阔:

此段旋律大量运用了16分音符和32分音符,而且,整个华彩段落的结构颇为长大。其间出现了很多上复装饰倚音的运用,犹如鸟儿鸣叫声,着力反映了山村阳光明媚,田间枝头鸟鸣的一片生气勃勃的景像。第四段又是主题的再现,但与《赶集》中不同,不是热烈地结束全曲,它是旋律逐渐上翻,渐轻的结束,给人以一种余音绕梁的遐想感。

从上两曲可以看出作曲家的创作个性特点来:①作者运用的乐曲素材非常集中统一,基本上仅是原民歌的旋律曲调。全曲也仅以第一主题为基础,第二主题以及华彩段落等,都明显地来自于第一主题,因而显得音乐素材精炼,结构精湛、构思缜密。然而,通过二胡的演奏,不仅充分挖掘了原有民歌的内涵,或创作主题的主侧面,而且,更富于器乐的特点。因而全曲生活气息浓厚,技巧安排自然,取得了很好的艺术效果。②结构上采用带再现的三部曲式,在再现部前插入华彩段落,使其处在结构的黄金分割点上,灵活自由地发挥了二胡的高超技巧和思想情感。而且,第一段也采用再现的三部段式,能加强对主题旋律的印象。③调式结构上富于特点,通过音阶上多用以及强调徵、宫、商三音,如乐句大多以商音开始,落徵音、宫音或商音上,常构成简单的三音调式结构框架。再穿插羽、角、变宫音等,使其旋律音列上明显表现出商、徵调式的交替。其《山村变了样》用商调式,《赶集》用徵调式,但音乐语汇基本相同。因此,从理论上看,作者采用以徵为主的宫、商四、五度调式结构,使整个乐曲的组织严密、发展严谨,经得起推敲。这也是此曲耐听、好记的原因所在。④乐曲中音程的大跳,对乐曲内容的体现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如6 5、5 6、5 7、2 5、等。而且,结合二胡的定弦效果更好。⑤正是由于这种调式结构运用,故而二胡采用26定弦。可以说在这两首乐曲之前,几乎是没有运用26定弦演奏的乐曲。刘天华10首不用;华彦钧3首不用;陆修棠《怀乡行》等也不用。因此,应该说这是作者开创了二胡2 6定弦的新的领域。之所以运用2 6定弦,显然也是由于乐曲的内容所决定的。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两首乐曲的首演者都是项祖英。项是上世纪50、60年代优秀的二胡演奏家,他的演奏为两首乐曲增色不少。在上世纪50、60年代这两首乐曲是演出最多的,成为公演和招待外宾的常演二胡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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