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柳琴曲 《剑器》 以唐代乐舞 《剑器》为主要音乐内容,运用中国传统音乐结构中的渐变原则,结合文献记载中的大曲结构段落特点,发展成既有中国古韵的结构又有西方对比、再现原则的全新柳琴现代作品。它在音乐结构与主题构造及基于传统柳琴音乐之上的创新发展,使其音乐既有传统柳琴音乐的可听性和旋律感,又有现代音乐所注重的强烈对比的内在张力和眩目的技术,带有较强的戏剧性张力。演奏技术以传统为主,又开掘出大篇幅的“带音”和“扫音”,更以大量组合技术为支持而发展了柳琴表现现代音乐的能力,推动了柳琴这一传统戏曲中的伴奏乐器逐渐现代化,推动了现代柳琴的高难度和复合化技术,为其学院化的学科发展乃至竞技比赛评定提供了技术条件。
柳琴独奏曲《剑器》[1]创作于1986年,是作曲家徐昌俊大学时代吸收当时新音乐语言和音色音响观念并在柳琴上试验的新型作品。这部根据杜甫诗《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为素材而创作的现代柳琴作品,有着深邃的音乐文化内涵和高难的演奏技术语言,自诞生之日起就深受柳琴或阮演奏家的喜爱。作品获得“上海之春”优秀创作奖,并获得1988年第六届全国音乐作品二等奖(一等奖空缺),发表在次年的《音乐创作》上。《剑器》由笔者首演于第十二届“上海之春”,并获新作品演奏二等奖。由于该作能全面考验和展示柳琴演奏技术水准,已成为柳琴专业最具标志件曲目和各项柳琴大寒中的规定曲目之一,作为《剑器》的首演者,笔者亲历这部作品的创作过程,能深切感受到作曲家对中国民族音乐的钟爱以及对开发戏曲中柳琴演奏技法上的突出贡献。笔者对这部当代最有影响的柳琴独奏曲之一的作品一首情有独钟,也对《剑器》的各种演奏诠释和研究非常关注。尤其在2010首届全国柳琴大赛上,看到如此多的优秀演奏家出色地演奏此曲,感到十分的欣慰。也因此促使笔者对其音乐与演奏技术进行深入解析,将其心得汇编成文,以供各位同仁和柳琴学习者参考。
一、《剑器》的音乐分析
《剑器》作为唐代的乐舞展示了硬朗、俊美的风格,是当时歌舞大曲中“武舞”的代表性作品之一。该乐舞是否按照当时大曲的结构手法而采用散、慢、中、快、散的音乐结构,由此体现中国传统音乐中的渐变原则,已无从考证,但柳琴曲《剑器》在借鉴杜甫诗作内容与意境的同时,采用了散、慢、中、快散的结构却是有形可辨的,这反映出作曲家对中国古典音乐手法的现代挖掘。当然,曲中除了体现中国传统音乐中的渐变原则外,还注意运用了西方音乐中常用的对比和再现原则,即采用了复二部结构展现音乐形象的对比并在尾声处注意了主题材料的部分再现(没有回归)。
全曲围绕着核心音G而展开,为衬托G音,还设计了C、D二音。这构成了西方音乐骨架中所谓的Ⅰ、Ⅳ、Ⅴ和声框架,而三音换四音的和弦结构又是民族和声常用的手法,这些音乐设计都展现了这部现代柳琴作品中对东西方音乐的融合。乐曲的主题音乐主要由两个对比形象(a、b)的素材组成,b的主题是由 a 主题发展而成,只不过其间性格差异较大、调性关系距离较远(见谱例1)。两个主题之间有散板的连接部分,最后由主题a所构成了的尾声,引领全曲复归散板的意境。全曲结构如下:
全曲由一个单一主题发展而成具有对比性格的两个主题,符合唐代大曲单主题变奏的原则。引子7小节中,在以G、D两音为主的框架下,内声部进行和声的不断转换:C→A→降B→A→C→G,调性为G徵调。第一部分,将纵向的G、D两音拆开,作为主题旋律;主题a的旋律发展至第三句时,开始离调为属调(即D羽),第四句再次转回主调(G),这一结构衍展手法体现了中国传统结构手法中的"起承转合"原则。a1基本上是主题a高八度再现(后四小节复归低八度)。a2从第4小节通过a、降b、c这三个引子中内声部的音开始延转,旋律的结构被扩展,推动音乐进入自由的散板连接句。散板的连接句也是由a、降b、c三个引子的内声部音为骨架而构成的。第二部分的主题b源自于a,从G音开始,主题动机的律动与a有很大不同(见谱例1),紧缩和疏松的对比使两个主题之间性格对比鲜明,调性也由G徵转为D羽。第二部分的音乐采用逐层叠加的声部加浓手法,使和声伴奏声部从一叠加直到三,然后再逐渐递减至一。在两个变奏段之间,作曲家设计了一个连接段,材料来自于引子,即由G、D两音为纵向框架,其间不断加入其他外音来丰富旋律线条。第二部分的15段将调性从A羽调转移至g羽调,而其后的连接段再次将主题的核心材料(G、D)加以强调,推动音乐进入大量变化的展开部。展开部分多采用模进的手法,并在稍后段中在降A宫调系统中进行了大篇幅发展,这一调和主调(C宫系统)的距离是下方大三度调,和曾侯乙编钟上的调式功能网相合,可见作曲家在设计调式上的古今考量。这一段落的发展最后以强烈紧张的音响推动全曲达到高潮。再通过降b→g的小三度过渡,返回主调C宫系统中的g徵调。尾声素材以主调a为主,以慢板为主音乐慢中突然加急,并迅速突慢结束全曲。
纵观全曲音乐,有以下几点值得强调:1. 音乐主题形象明确,由单一主题衍变的手法发展而成,核心素材贯彻始末,体现了中国传统结构中的渐变原则,不同于西方手法中的变奏原则。2.两部分主题音乐旋律及发展过程保持在属功能关系调上,并使调性及旋律在Ⅵ级音上产生变化,音乐色彩对比强烈。3.无论在乐曲中各段间的连接部分,还是展开性的中段,作品都设计了以引子素材为主要材料的核心聚拢手法,凝聚了音乐形象。4.展开段落及尾声将G、D两个音作为基础,使展开部分在对比的时候得以与主题形成呼应,核心音得以强调。5.节拍律动上,第一部分主要以四四拍为主,展现了平稳纯朴的音乐形象;第二部分变化多样,九八拍、十八拍、三四拍、四四拍、五八拍及自由节拍频繁转换,使节奏律动或紧缩、或合并、或衍展,使音乐极富跳跃感,符合于舞蹈音乐的特点,尤其在第83小节处开始,三四拍和三八拍连续转换。
《剑器》的全曲始终将G音作为全曲的基音,并以其作为连接全曲的纽带;全曲合理地利用了柳琴的所有音区,充分发挥了这一民族乐器作为高音乐器的特色,为演奏家的技术展现提供了较高的平台,推动了柳琴音乐的现代化;在调性发展手法上,作品围绕主调(G徵调)而拓展了上属调(D羽调),还拓展了下中音调(降A宫调系统)等远关系调,使乐曲的色彩和张力极度提升;在和声上,作品以G音为纽带,融合了T、S、D诸功能和声,使作品中复合调式得到恰到好处地运用,和声浓淡变化合理:在节奏律动上尤其成功地运用了大三拍(3/4)和小三拍(3/8、6/8、9/8)的对比与交替,而间插的混合节拍(如5/8、10/8 等)等更是传统柳琴曲中少见的;在旋法上,对比的两个主题运用上下游走的旋律线起伏和紧密的疏松对比,表现了音乐静、动的对比,与古典舞蹈律动相合。
《剑器》较之于以往传统柳琴曲在音乐创作手法上有很多突破,这使它成为"里程碑"式柳琴作品的技术之所在。为探索其中的技术探索,笔者将其与之前的柳琴曲进行了技法的比对,列表如下:
从上表可见,四部作品在相同点是都注重挖掘了柳琴作为独奏乐器的个性,作品从传统音乐中寻找素材,注意了曲调的旋律美感,发展了民间柳琴音乐表现力,在推动柳琴专业化发展方面都起到了促进作用,而不同点也较明显,但就与《剑器》比较而言,在结构上:《剑器》以前的作品大多以民间传统器乐曲的三部性。变奏原则为主,而《剑器》,除了挖掘传统结构原则之凝聚力外,还注意借鉴西方音乐的对比结构;在主题及其发展手法上,注重挖掘旋律美是《剑器》之前作品的特色,其中是对民间风格曲调进行变奏与发展,《剑器》则依据文献记载创作了古味盎然但适于现代化发展的主题;节拍节奏上、调式调性上,《剑器》的变化发展也较至于之前的作品为多;最值得提出的是在多声思维发展上,《剑器》之前的作品基本没有立体和声和多声部复调的运用,至多是运用了少量的"带音"而形成固定低音,但它们没有明确和声意义,但《剑器》中不仅有丰富的立体和声,而且还有多声部复调。
二、《剑器》的演奏技术解析
作为一首新型的柳琴音乐,《剑器》在柳琴演奏技法上的开发是其博得现代专业柳琴演奏者亲睐的重要原因之一。柳琴由民间戏曲伴奏乐器发展为专业化的现代独奏乐器,20世纪50年代末的乐器改革是重要一环,这其中王惠然的贡献功不可没,将柳琴的形制逐渐适合于现代音乐表现需要,他还创作了《春到沂河》等独奏曲予以配套,这些作品挖掘了民间柳琴演奏技术之精华,使之成为柳琴独奏技术的基础,并发展为柳琴演奏技术的特色。《剑器》所开发的柳琴演奏技术较之于王惠然等人的不同之处在于,从简单的弹挑延展到多位复合的综合技法的连用,如:右手连续不断的弹、双弹、轮带、渐变型的扫轮,左手大跳换把、大段“带音”与右手“长轮”的混合等,它将左右手在演奏技术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开发与创新,使其更为复合化、高难化。单一程式的节奏演变成多变灵动的节奏,和声上的固定音型等,都由《剑器》开始,这些新音乐语言所需要的柳琴演奏技术奠定了其学院化、专业化教学的基石,是与学科发展相结合所需要的演奏与创作综合发展的体现。由此可见,作为一首现代音乐手法的柳琴独奏曲,《剑器》与以往的传统柳琴曲的不同在于,它在传统技法的运用与开发、新的技法的首创与拓展等方面都有突出的贡献。由此,使柳琴成为民族器乐中受人重视的有独特音色表现力的乐器,《剑器》对复杂的高难度演奏技术的开发为柳琴构建专业化教学的基础。下面拟将对此进行剖析。
1.左手演奏技术的开发与创新
柳琴在左手演奏上的主要任务是确定品位,以此确定演奏的音准。《剑器》除了发挥柳琴左手演奏的这一作用外,还结合于旋律发展中复调因素的需要而设计有大量的“左手带音”技术,并从第一小节开始,就将左手带音技法全面呈现。在传统技法中,左手带音的技术运用较少,在音乐演奏进行中加带音的更少。徐昌俊先生将左手带音作为固定低音的形态展示在引子及第一段 a主题上,配合于长轮的旋律,形成节奏的律动效果(见谱例2)。大段长轮进行中的旋律加上左手不间断的带音伴奏,丰富了音响的丰富性,旋律更为优美而极富律动感,使作品所意欲表现的舞蹈音乐效果突出;而带音的声部所给予音响上的多声部效果,丰富了柳琴演奏在音响上的质感,并赋予作品以极强的可听性。左手带音除了上述乐曲部分的左手单音的开发外,还混合开发了两手配合的带音,这是作品在演奏技法上的又一新的创新,提高了演奏者双手配合能力,呈现立体的弹奏技术特点(见谱例3)。
2.右手演奏技术的开发与创新
弹拨乐中的右手演奏技术相对丰富些,柳琴也一样。这部作品在右手演奏技术的开发可举以下几点:一是对右手带音技术的运用,这一技法在传统型的乐曲中也有,如《敉西调》。相比于谱例3,《敉西调》的下段音乐(见谱例4)用右手顺带小轮以民间欢快的持续固定低音作为旋律的陪衬,增加旋律的欢快动态及民间舞蹈的丰富节奏感。这一右手演奏技术体现民间乐曲的传统的技法特点,《剑器》发展了这一传统技法,并进行了弹法的改进,增加音乐的立体感,声部的独立(线条化)、节奏动态增强。
《剑器》中的大段右手带音是对传统技法的发展,它将传统技法放大为乐曲的支柱形态之一(如第16至23小节)。二是右手全弹的技术开发,这是创新的演奏技术。如作品第二段的快板部分,在极端快速中爆发柳琴演奏者的右手,以右手“全弹型”技术来完成整段。全弹型演奏它不同于传统技法中的扫弦,在表现音乐上起到了“舞动”的“激情”。它以戏曲锣鼓中的1/4节拍“嚣板”的戏剧性效果为基础,以全弹型的“齐奏”形式来结构全段,造成紧张、激动而不失灵动的“剑舞”场面。这一演奏技术的开发大大提高了作品的戏剧性张力的表现(见谱例5)。三是右手组合技术的开发。如在快板乐段中,由于G音持续的陪衬,使右手演奏上出现单音、双音、扫弦、扫轮等组合技法的全面运用,推动了右手快速演奏技术的开发,使柳琴的演奏具有了炫技性、可观赏性(见谱例6)。
3. 多位换把技术的开发
“换把”是柳琴中常用的技术之一,但在不断变化节拍中快速进行的大跳则是少见的。《剑器》中的“换把”属于多把位的转换,并结合在不断变化节拍中进行的,且采用大跳的形式,这些演奏在自己演奏难度的同时也开发了柳琴的新演奏语言(见谱例 7)。
三、演奏技术与作品内涵的表现
演奏技术是为作品内容表现服务的,好的作品要具有音乐内涵和技术开发两部分因素,这是作品成功的基础,这也是一、二度创作中经常所谈及的关键性环节。
传统乐器中,柳琴属于高音弹拨乐器,钢丝质地的弦能表现金属质感极强的音色,高亢、清丽,并具有极强的爆发力。这部作品是围绕杜甫诗作中的内容而创作的现代柳琴曲,在音乐语言上具备了传统音乐的旋法、结构特点,有较好的可听性;同时也采用了多调性、多声性、多律动等新音乐语言特点,极大地推动了柳琴音乐的现代化发展。为配合音乐内涵的挖掘,演奏技术的开掘与内容的表现要相得益彰,才能最终完美地表现这部作品。
引子部分,音乐在慢而宁静中展开,强奏的扫弦和强烈有力的左手带音交相辉映。为处理好这两个对比的音响关系,除了单项技术的合理运用外,两手在配合上,“右扫”和“左带”要做好交替间的配合与呼应,要挖掘柳琴本体的音质、音色,金属质感与古韵的柔媚要相映成趣,并力图产生意境与场景表现所需要的“气场”,引领听者进入作品所描绘的氛围。
主题a段运用柳琴软带技法,既保持右手“长轮”演奏技术所形成的旋律动态,又要加入左手的固定节奏型的带音,展现出右手旋律中不间断的伴奏,表现舞蹈开始时的平稳律动及脚步的场景。这些丰富的柳琴组合演奏技术,意欲表现剑舞中上肢与下肢间的不同的动作,动感的形态、旋律的游走等双声部律动很好地展现了舞蹈的内容与意境。
主题变化的a1段从左手带音转到右手软带音技巧,旋律亦随之转到高八度的一弦,音乐随之更富金属质感,将柳琴最佳音域清丽的特质合理地展现出来。右手软带与左手带音技术的转换除了要反映出音色变化外,还要反映音乐场景的转换,丰富并推动了音乐发展。其中左手带音音色的挖掘,要以指肚拨动琴弦而得效果较好,而右手带音则在长轮进行中加以第二弦的拨动为好,这将更为丰富地推动并挖据了柳琴乐器的本体表现力。
b主题段音乐中,乐曲打破之前规整格局的节拍律动,大量地变换节拍,造成旋律结构上的错位及重音点的不稳定感。乐句的长短句变换表现了不稳定的情绪变化及交叠,右手“全弹型”技术的开发,使立体音响一气呵成,由此造成的无数次的单点强奏,使之在快速闪动中激动地出现,好似民间锣鼓炫动的噪音。这时的演奏以单手敲击为法、并要极具劲爆力,才能丰富和挖掘音乐的内涵,这为柳琴的演奏技术增添新的手法。b段的固定低音始终索绕在旋律线之内,好似鼓声的延续跳动,为舞蹈烘托了节奏的律动。在右手的演奏上,要在旋律保持不间断的条件下,将双音、三音、四音的扫弦演奏在各类技巧不间断的转换交替中协调运用,由此形成全新的演奏技术语言和由此发展而成的听赏效果,节拍的快速无规则的变化、旋律与节奏重音的跌宕起伏,右手各种演奏技法的快速转换、左手在高潮处的准确大跳等,使作品表现的唐代大曲中"乱"的情境被得到全力的展现。
此外,在a主题段的演奏上,在细腻"长轮"的滚动中,要注意体现左手"固定带音"的手指的力度,要保持音质与音色的统一。在b主题段上,右手"全弹"技术的开发,在表现上要注意模仿民间锣鼓的敲击性音响,敲击时要保持右手腕的松弛有力。在展开段上,左手要注意“乱”声音响的饱满统一,切忌出现破音、爆音。右手要在注意细腻音色的同时不拖泥带水,干净利索。始终注意保持音与乐曲所表现的情感诉说般的内涵挖掘,注意技术表现的同时结合音乐内容的律动舞蹈感,并力图展现一定的音乐情节感和戏剧性张力。
在音乐处理与技术表现上,A段要注意音乐内在张力与外在松弛感的统一,表现入舞时的情境。B段要注意在戏剧性张力表现的同时更要注意细腻内涵的掩藏。在复合技术的表现上,除了注意练习中技术的个别攻关外,还要注意软带、大跳、单带等技术的综合连接。而对于新技术语言结合于新作品音乐语言方面,对演奏者要有清醒的认识,注意节拍的不确定性、逻辑重音及要注意的刻意强音(体现音乐隐藏的旋律线条)等。右手在单弹过程中,要加大过弦的力度,加强音乐内在张力间的逻辑关系。如上技术如能过关后,要放大音乐内容的表现,这对于作品所立意展现的唐代乐舞中“武舞”、“健舞”的内容是呼应的。总之,在技术的展现与音乐内容之间的关系上,要以音乐内涵的挖据为技术设计与开发的基础,注意单个技术的过关和复合技术的连接训练,在处理细腻中不失大气,在繁难的技术炫动中展现深邃的音乐文化内涵,这样才能真正全面地展现作品的艺术魅力。
结 语
柳琴曲《剑器》以杜甫诗中记载的公孙大娘的唐代乐舞《剑器》为主要音乐内容,运用中国传统音乐结构中的渐变原则,结合文献记载中的大曲结构段落特点,发展成既有中国古韵的结构又有西方对比、再现原则的全新柳琴现代作品。它在音乐结构与主题构造及基于传统柳琴音乐之上的创新发展,使其音乐既有传统柳琴音乐的可听性和旋律感(主题变奏),也有现代音乐所注重的强烈对比的内在张力和眩目的技术,带有较强的戏剧性张力。在演奏技术语言的开发上,它以传统为主,开掘出大篇幅的带音和“扫音”(即全弹),更以大量组合技术为支持而发展了柳琴表现现代音乐的能力,推动了柳琴这一传统戏曲中的伴奏乐器逐渐现代化,它在王惠然等对柳琴开发基础上更进一步推动了现代柳琴的高难度和复合化技术,为其学院化的学科发展乃至竞技比赛评定提供了技术条件。在音乐语言与演奏技术的结合上,通过本文的分析后发现,演奏者要注意从细节的技术攻关做起,注意多元音乐语境中技术综合表现,为技术地展现曲中意欲表现的深邃音乐文化内涵而精心准备。笔者作为首演者将和爱好这部作品的专家继续关注《剑器》在今后中国音乐生活中的传播,也希望能有更多的作曲家参与到柳琴新作品的创作中,并对民族乐器演奏技法进行更多现代化的开掘,这也是笔者抛砖引玉、撰写本文的用意之一。
①文章所引谱例均来自[1],不再另注。
参考文献:
[1] 徐昌俊.剑器[J].北京:音乐创作,1989(2:):1-5.
[2]李永年编曲.敖西调[A].中国柳琴考级曲集[C].吴强(编).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02:27-29.
[3] 王惠然.春到沂河[A],王惠然柳琴作品集[C].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01,36-40.
[4]刘锡津.渔歌[A].北方民族生活素描[C].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85,42-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