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建国以来扬琴改革历史的回顾
中国扬琴是世界扬琴的三大分支之一,起源为外来乐器。扬琴在传人中国后,经过300余年的演奏和发展,逐渐融人中国民族音乐本系,成为民族乐队中不可缺少的击弦乐器。
二十世纪初期,根据资料记载,中国扬琴按地区划分有广东音乐扬琴、江南丝竹扬琴、四川琴书扬琴、东北扬琴等。其区别主要是琴体的造型和琴竹的软硬、演奏手法,但共同之处都是两排码琴。无论在音域、音色、转调等方面,都有不可克服的缺点。建国后,扬琴演奏者与乐器制作者为此做出巨大的努力,力求在扩大音域、改善音质、便于转调、规范音位、排列上下功夫,先后改革了一批新型扬琴,其中有律吕式大扬琴、平均律大扬琴、小转调扬琴、大转调扬琴、401扬琴、402扬琴、501扬琴、79型扬琴、81型扬琴、红旗牌扬琴、蝶式扬琴、电声汤琴等。这些改革扬琴,从结构、造型、音质、音量、演奏性能等方面都与原来的传统扬琴有了本质的变化,根本上改善了中国扬琴的声学品质和演奏性能,使中国扬琴从一件处于民间音乐伴奏位置的乐器成为民族乐队中的惟一的击奏弦鸣乐器,被列为民族管弦乐队中的弹拨乐声部乐器之一,从而确立了中国扬琴在民族乐队中不可取代的重要地位。可以说,中国扬琴是建国以后众多改革民族乐器中改革比较成功的乐器之一。
我们现在看到展现在舞台上琳琅满目的各式扬琴,凝聚着表演艺术团体、院校与民族乐器生产厂、扬琴演奏家与扬琴制作家共同的劳动成果。人们不会忘记老一辈扬琴演奏家郑宝恒、杨竞明、张子锐、项祖华、钱方平、田克俭、丁国舜、黄荣福、李忠、安庆留、于庆祝、桂习礼、李晓刚、陈照华、陈其湛、洪盛茂、郭敏清等人为中国扬琴的改革与发展做出的不可磨灭的贡献,也不会忘记与扬琴演奏家密切合作的民族乐器厂,其中有北京民族乐器厂、上海民族乐器一厂、天津民族乐器厂,苏州民族乐器一厂、广州民族乐器厂等。这些企业在数十年的发展过程中为了中国扬琴事业的发展给予演奏家以最密切的配合,在人力、物力方面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使演奏家的设计方案能够得以实施,才形成了今天中国扬琴事业百花争艳的局面。
从五十年代一直到现在,引发了一场席卷全国的大规模的民族乐器全方位的包括作曲、创作、配器、指挥、演奏、乐器等各方面的一系列的改革,呈现出复杂、多样、丰富的形式。特别是民族管弦乐的表演形式极大地促进推动了各种民族乐器的改革。尤其是表现现代生活题材的作品与创作,大大拓宽了传统的中国民族音乐表现形式,从而对乐器的音域、律制.音质提出了全面改革要求。这就是扬琴改革思想的基础和前提。
基于此,扬琴界涌现出天津的郑宝恒,北京的杨竞明、项祖华、桂习礼,上海的洪盛茂,广州的陈照华、陈其湛等代表人物,他们在各自所在的地区进行了不懈的长期艰苦的改革工作,而取得丰富的改革经验并创造出流行于社会上的各种形制的扬琴。
我们在总结扬琴演奏家所取得的业绩的同时,绝不能忘记乐器厂的工人技术人员为此而做出的重要作用。不是他们的努力,演奏家的设计思想绝不会变成现实。一台扬琴的研制与制造在工厂内部往往需要各个相关部门的联合作业才能完成。当演奏家设计出音位排列和基本框架以后,剩下的事情都需要交给企业去做,这其中包括技术部门的图纸绘制,各种力学结构的相关测定,现代扬琴根据演奏家的要求,弦列设计部弦数基本都要达到一百多条弦,由此附加在扬琴框架上的张力要达到二吨的重力。此外,弦轴的扭矩力的测定以及琴弦位置的测定都需要极为详尽的测算。同时,还要涉及到材料的选择,面板的处理,纹理的选择。同时要选派高级技师、有经验的师傅进行研制,与演奏家密切配合,在制作过程上经过理论、实践、理论、再实践的反复过程,还需要经过备料、材料干燥处理、木坯加工、油漆装配、调音等多个环节,最后生产出一台为演奏家满意的扬琴。为此,一台改革扬琴的问世,饱含着演奏家与制造家无数的酸甜苦辣。
一台扬琴的质量优劣,除了演奏家的设计思想是否达到作品的要求以外,再就是在演奏时是否顺畅,演奏手法是否合理,这当然是演奏家所需要承担的责任。作为制作单位所要承担的责任应当是工艺是否精美,声学品质是否达到演奏的需要,而后者酝藏着许多声学物理和材料物理的有关知识以及制作人对音乐及材料的体验。同时,还包含着多少次成功与失败的苦涩。
今天扬琴改革所取得的巨大成果是数十年来许许多多从事扬琴教学、演奏、理论、制作等各方面人士共同努力的结果。
二、中国扬琴的现状分析
八十年代后中国经过文化大革命的磨难,进人了全新的改革开放年代。中国的扬琴事业,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得到了空前的发展。扬琴生产的发展来源于市场对扬琴的需要量的逐年增加。扬琴的需求量,取决于扬琴演奏及学习者的大幅度的提高。应该说:扬琴改革的成功,使扬琴的使用范围有空前的提高。它广泛地用于独奏、合奏、协奏、重奏、伴奏之中,成为众多乐器中不可缺少的一件乐器。同时由于改革后的扬琴在演奏性能方面的极大方便,使扬琴成为学习民族乐器人门的四大常规乐器之一。
我们可以说,国家有关改革开放的政策,实施素质教育的政策,以及一切以经济工作为出发点的国策都为扬琴生产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社会环境。适合扬琴演奏的各种中外扬琴曲目如泉水一般涌出。各种高难度的复杂调式的扬琴独奏曲、协奏曲的创作极大地激发了扬琴演奏的发展。现在国内学习扬琴的地区主要集中在北京、辽宁、湖南等地区,这里办有各类扬琴教学班、培训学校或扬琴艺术学校,每年定期举办扬琴演奏大赛或各类扬琴演奏音乐会。据初步统计,全国现在学习扬琴的人大约有三万人左右。目前中国的扬琴出口量比七十年代有了成倍的增加,主要出口到台湾、香港及其新加坡美国等地区和国家。一个台湾省,每年要从大陆购置上千台扬琴。改革开放以后,扬琴的改革进程明显加快,而扬琴改革的主要工作集中在北京地区,因为建国以来扬琴改革最后集中于401音位的标准音位上。由于目前国内的扬琴演奏的主流是401扬琴和402扬琴,我在这里重点谈一下目前已经形成标准化的401扬琴的发展史。八十年代初,401扬琴是中央广播民族乐团杨竞明先生与北京民族乐器厂共同改革成功的,其后国内绝大部分专业及业余扬琴演奏者均使用这种扬琴。近十年来扬琴的音质音色、琴体结构、音位排列、琴弦、琴竹、琴码、止音器、琴盒、琴架、外观工艺、材料使用以及滚轴变音槽等方面进行了不断的改进,取得了不同程度的科技进步,出现了一批难能可贵的乐改成果。不仅扬琴的改革不断出现,而且涉及到琴键、琴盒、琴架、扳手出现了程式各样的品种,这些都极大地方便了演奏家的使用。而随着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深人发展,北京地区扬琴生产发展从国企独家生产向多种体制、多厂家的形式演变。主要经历了三个阶段:自由发展阶段、初建基地阶段、形成发展规模阶段。
扬琴生产与其它乐器的发展的不同点,是专家的参与意识比较强,许多演奏家直接参与其内,担任顾问或参与管理,这说明扬琴生产与演奏的关系至关重要。目前社会上流行的各式改革扬琴主要有以下一些,但其基本音位都是按着401的基本音位排列的。
北京星海粤华乐器有限公司研制的“402改型扬琴”,其技术特点是完善了高音区的半音,并增加完善了低音区的半音,音质音色性能有所提高,滚珠规格及销钉均有所改进,这种扬琴已经开始形成批量生产,并销往香港中乐团等团体。
河北饶阳北方民族乐器厂研制的铝框扬琴及止音器,铝框架其技术特点主要是提高音准的稳定性,制做了金属框架的扬琴,解决了经常调弦的困扰。重量比一般扬琴重了2-3公斤,成本增加了150元左右,音质仍保持原有扬琴的音色。止音器初步解决了扬琴的止音问题,可以采用正止、反止等各种方法止音,目前这种止音结构还处于研究阶段,需要进一步改进,才能形成商品价值。
河北饶阳成乐乐器厂研制的黑牡丹螺钿扬琴外观工艺精湛,色彩特异,有庄重感。琴体结构有改进,面板处理采用了新方法。唐山贵军乐器厂生产的蝶式二型扬琴,其技术特点是重新设计了音梁位置、增加了共鸣箱的高度,完善了低音区的半音码,外观由梯形变为蝶式。广播乐团曾用它到日内瓦及德国演出。蝶式低音大扬琴,其技术特点比标准扬琴低纯五度,音域有C-d,演奏方法与标准扬琴完全相同,可以采用不同琴竹演奏,音色变化大。
汕头市粤升乐器实业有限公司的“粤升扬琴”在汕头理工学院力学物理博士指导下,借鉴了有关物理方面的科学原理,创新设计了抗走弦结构、抗面板变形结构和止音结构,使原有传统扬琴的缺点和不足有了改善,形成了系列扬琴,从高音、中音到低音扬琴,一共是4架扬琴。
抚顺长久乐器厂研制的三角扬琴在过去横五纵二的传统基础上有了改进,扩大了音域,达到五个半八度,开发了低音、次中音、中音码条右连的乐音,使音位排列更加规范化。
目前这些改革扬琴在社会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使用,但使用最为广泛的是北京星海粤华乐器公司与河北饶阳肃宁等地民族乐器厂生产的场琴,在市场上较为普及。
三、对今后扬琴改革的几点意见
改革是扬琴发展的源泉,扬琴需要再发展,再改革,人们期望着更新更美的扬琴问世。为此,我有以下几点改进意见
1.扬琴改革的核心是音质音色。一件乐器改革成功在于能够在保持原来民族风格的基础上音色有突出的改善。而一件乐器的改革是综合性工作,从创作、作曲、指挥、演奏、教学、乐器的每个环节形成一个整体。
2.扬琴功能性的完善。现在扬琴的基本形状已经定型,能够基本满足演奏的需要,但就其功能来说,如高中低音扬琴的系列化、规范的转调性能、制音器的安装设计、琴键的选用、琴弦的配制等问题都需要进行专题解决。中国音乐学院项祖华教授说:没有止音器的扬琴不是一个完整的琴,等于是半成品,有止音器的扬琴可以大大提高扬琴的表现力。
3.改善扬琴琴体结构的牢固稳定的问题。现在演奏家普遍反映扬琴使用寿命太短,只有三四年的时间,一台扬琴就会出现开裂、凸面现象,无论从演奏上还是经济上都给消费者带来了麻烦。这一问题需要乐器生产企业在这方面着手努力解决,给演奏家们解除重负。有关扬琴的结构寿命问题,我也曾做过较长一段时间的分析研究工作,解决扬琴结构的稳定性,我认为可以参考钢琴的铁板结构设置。现在钢琴已有三百年的历史,张弦结构是采用铁板来固定数吨的弦的张力。而钢琴早期张弦结构也是采用木结构的。后来才变为钢板结构的。而扬琴的弦的稳定以及结构的牢固问题,也可借鉴钢琴的铁板结构,移植到扬琴上。材料可以选择一些轻金属材料。在采用金属结构框架以后,关键是解决扬琴的音色问题,另外击弦工具的改革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项目。关键是琴键头材料的选择。
4.扬琴的标准化问题,其中包括琴体造型、结构、规格的标准化,达到全国统一。我认为并不排斥其它特色扬琴的研制,在扬琴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时代之后,要有相应的统一意见,这对于扩大扬琴生产、提高扬琴质量是必要的。标准化内容中还有音位排列的统一,这需要扬琴演奏家们经过一定时间的调研、总结,拿出一个科学的、被绝大多数演奏家们认可的方案。音位排列现在大体上已经定型了,现在我们普遍使用的401、402扬琴的音位排列是一致的,但我们的中国扬琴还可以搞一些多元化,通过多元化互相取长补短,通过艺术实践,不断的再认识、再实践。
5.关于扬琴系列化的问题,现在除了标准402扬琴以外,开始有了几家生产低音扬琴。这是一个十分可喜的现象。我认为,现在中国需要进行系列扬琴的制作,拓展扬琴在乐队中的应用。我设想建立一个全国性的扬琴改革实验中心,专门进行这方面的改革工作,接受来自各方面的建议和方案并组织具有高深技术的技术人员和工人负责实施,同时与企业开展联合攻关,充分发挥科研与生产的联带作用,使扬琴改革在宏观指导下,迅速实现科技成果的产业化。
中国扬琴是世界扬琴的三大分支之一,近年来随着国际间的交流日益频繁,中国扬琴走向世界,世界扬琴进入中国的日子指日可待。扬琴作为外来乐器已经成为中华民族的艺术瑰宝。中国扬琴与国外扬琴相比,有其独特的一面,也有不足的一面,如在音色方面,厚度还显不足。除了要进行改革之外,作为演奏与制作需要的是与外国扬琴界的沟通,相互之间了解,让更多的外国人了解中国扬琴,我们也应该通过各种渠道宣传中国扬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