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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乐声中再走西行之路 —评民族器乐剧《玄奘西行》
王一聪 华音网 2025-03-04

[摘要]民族器乐剧《玄奘西行》将器乐与戏剧交融配合,“剧”的叙事与“乐”的写意在剧目呈现的过程中达到了平衡,作为中央民族乐团推出的首部大型民族器乐剧,它兼具器乐剧的典型性与本剧目的个性,为民族器乐剧的发展起到良好的示范作用。本文将从《玄奘西行》剧乐间的关系、剧目特色,以及民族器乐剧的发展与分析三部分进行思考。

[关键词]民族器乐剧;《玄奘西行》;民族器乐;剧乐关系

民族器乐剧是21世纪以来新兴的剧种形式,是以民族器乐作为表演主体来讲述完整戏剧故事的剧种。《玄奘西行》是中央民族乐团推出的世界首部大型民族器乐剧,由著名作曲家姜莹担任作曲、编剧、总导演,于2017年7月在北京首演。全剧以玄奘西行取经的历史故事为题材,以民族器乐为表演主体,采用中国民族风格旋律,在音乐和剧情中向观众讲述一代高僧玄奘的传奇旅程。

《玄奘西行》作为民族器乐剧的开篇之作,兼具器乐剧的典型性与本剧目的个性,在海内外演出共计六十余场,自2017年首演成功后便一直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巡演,2019年1月25日晚走出国门,在美国华盛顿特区约翰·肯尼迪表演艺术中心进行演绎,赢得满堂喝彩。2021年中央民族乐团更是将该剧价值360万元的乐谱、舞美、道具和服装悉数捐赠给甘肃省歌舞剧院,并指导甘肃省文艺院团实现该剧的常态化演出。在2023年10月28日,《玄奘西行》终于完成了两年多的复排任务,在甘肃大剧院上演,为弘扬“一带一路”倡议、推动丝绸之路文化交流融合带来了极大帮助。这是一部令人耳目一新的民族器乐剧,在演出中赢得了观众的一致好评。伴随着笛箫乐音,玄奘从1400年前缓缓走来。

一、“剧”的叙事与“乐”的写意

用器乐来表达一个完整的戏剧故事实非易事。器乐的语言很抽象,不像歌剧、话剧、音乐剧,可以通过大量的语言文字来展开剧情。器乐擅长写意抒情,其作为情感的载体能够让听众感受到乐曲中的情绪,但依靠器乐进行剧情的叙事描述,确实为乐曲谱写带来了挑战。《玄奘西行》作为一部民族器乐剧,它在“剧”的叙事与“乐”的写意中达成平衡,并且让每一个出现的乐器,都有了其在剧中特有的意义。

(一)打造叙事逻辑

《玄奘西行》共分为16个章节,以唐代高僧玄奘西行取经的过程作为主线进行叙述,用“乐”辅助剧情发展,构筑了完整的叙事逻辑。

剧中的音乐创作在多处使用“主题贯穿”这一音乐语言。如《大唐》中出现《佛门》的音乐材料,《佛门》中玄奘从大唐的净土寺出发所吹奏的旋律,与《大唐》中玄奘成功取经后回到大唐民族管弦乐队所奏旋律相同,同样的音乐材料以不同的音乐形象呈现,令音乐和剧情首尾呼应;《佛门》作为全剧的开篇,其中师徒合奏的主题旋律经过变化发展后,多次出现在《一念》中的苍凉的二泉琴、《极乐》中的敦煌乐器合奏等音乐片段,主题旋律作为贯穿在乐曲的一条主线,增强了音乐曲目的整体感;《大乘天》中出现的“心经”在《登天》中再次出现,《大乘天》虽作为整部作品的第一首作品,但在剧情中起到倒叙的作用。其中“心经”的出现印证玄奘的成功取经,而《登天》中玄奘主动献祭求雨领悟“心经”为《大乘天》的情节带来解答。这些相同的音乐材料旋律并不复杂,其作为线索贯穿整部器乐剧,简单的旋律设计体现了作曲家在创作中的思考,通过打造完整的叙事逻辑,加深观众的记忆,以便其更好地理解音乐和剧情。

剧中的同一人物形象在不同章节中所展示的不同音乐,也为剧情发展提供合理解释,在这样的叙事表达中,剧情的故事线变得更加清晰明朗。玄奘离开净土寺,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去往天竺国的道路,他所吹奏的乐器由小竖笛变成曲笛,再用写意的方式突出人物的成长和剧情的发展,将观众带入到沉浸式的氛围中,也从侧面反映出时间的变化。以及在后面《雪山》这一章节中,玄奘在遇险时遇到的塔吉克族人民将他救起,给予他的鹰笛成为获救的关键,玄奘吹奏鹰笛引出神鹰将他救起,其中的回忆插叙,通过语言将剧情描述得更为细致。这是一场用乐声铸就的告别,尽管前途未明、孤行大漠,但心意已定,观众皆随着玄奘一起踏上充满未知但依旧憧憬的西行之路。

(二)塑造人物形象

《玄奘西行》中玄奘自始至终都采用的是汉族传统音乐中的笛箫类乐器,这是汉族乐器的独特代表,也是一个十分符合玄奘人物气质和文化背景的选择。丰富多样的笛箫类乐器为玄奘在不同的剧情中用不同的音乐叙述方式表达心境、展现人物特质提供了充分的选择空间。“笛声即是心境”,在《佛门》一曲中,玄奘的师父在开篇悠然独奏,仿佛将观众都带回到了千年前的净土寺下,在空灵绵长的箫声中体会到佛寺的平和与宁静。而后他与玄奘在曲中用笛箫对话,更是让观众感受到音乐的意境美,师父的箫声悠长深远,正如他的角色那般帮助着玄奘的成长,青年玄奘逐渐在师父的箫声和鼓励中参悟佛法。在“乐”的写意中,《佛门》也不忘进行“剧”的叙事,“笛声即是心境,当你拿起它时,只需吹一声,如果心中有任何杂念,你就把它放下,直到你能够听到自己内心的笛声。”①师父的话语点拨着玄奘,亦让观众更加明白笛箫对话的意义。在不断地成长学习中,玄奘所吹奏的小竖笛音色也更加悠扬、不含杂念,玄奘愈发沉稳的心性使他吹奏的笛声音色更加纯净,他听到了自己内心的笛声,也吹奏出与师父一样的乐音。乐音音色的不断变化也令观众感受到玄奘的成长。

除乐器的选择外,音乐内容的具体表现也起到了塑造人物形象的作用。大阮独奏《问路》在仙人乐者(冯满天饰)精湛的表演和娴熟的琴技下,塑造出这一人物形象。在乐曲一开始,乐者就将大阮的演奏技法表现出来,让观众既能在扫弦弹拨中感受到强有力的吉他音色,又能在点

弦泛音中感受到古琴音色的浩渺悠远。伴随琴声及幽蓝的灯光背景,玄奘缓缓踏入此地,赞叹琴声高妙。仙人乐者在即兴演奏的同时低声诉说台词,令人感受到创作的别出心裁,他仿佛在与自己或天地对话,琴声随着他说话的速度或快或慢,当说到前方是“被称为死亡之海的八百里沙地”时,琴声突然变得急促紧张,背景也换成了大漠样式,在声音和背景的映衬下仿佛真的看到了那阴森恐怖的死亡之地。当玄奘走上前去驻足聆听问话时,观众跟着他的思绪也恍若听到了这位仙人乐者的弦外之音。玄奘执意前行,越走越远,琴声也逐渐变弱,仿佛一场梦般的拉下了帷幕。作为专门为演奏家量身定制的乐曲,冯满天的即兴演奏与台词叙述可谓浑然一体,低沉的声线与大阮音色遥相呼应,紧紧抓住观众的视线和听觉,让剧情在乐声中顺利进行。

(三)“剧”与“乐”制造戏剧冲突

“矛盾的冲突和人物对话如何在音乐作品中嵌入,做到演员在不影响演奏的同时,把表演、台词、调度做到严丝合缝。”②是姜莹在创作《一念》时着重考虑的一件事,曲中通过大量乐曲与音乐的对比将玄奘与石磐陀关于理想和现实的冲突展现给观众。石磐陀所奏出的二泉琴声在开篇通过使用大量的增减音程令音乐变得紧张,除叙述出石磐陀内心的“恶”之外,也正暗示着西行一路的艰难险阻。玄奘在紧张的琴声中缓缓诉说佛法,将台词完美融入剧情和音乐之中,引导观众感受石磐陀向善的变化。随着二人的交流,玄奘为石磐陀受戒,音乐逐渐变得和缓平稳,在台词和音乐的双重配合下,玄奘渡恶为善,石磐陀在玄奘伟大精神的感化下重回善良。随着剧情和音乐的进行,当石磐陀得知玄奘并无通关文牒过关时,一系列短促且不协和的音表达了他一夜的辗转反侧,用乐音叙述内心的恐惧,推动戏剧的冲突发展,也更加体现出音乐内的对比性。音乐的矛盾冲突也体现出“佛”与“魔”、“善”与“恶”的对立,伴随着二泉琴的琴声逐渐悠扬,玄奘继续踏上了西行征程,最后一个长音采取泛音的方式演奏,加入揉弦使声音更加虚无缥缈,整首乐曲在抒情与写意中画上了句号。

在《玄奘西行》充满意境的音乐中,台词剧情、舞台设计等各类要素的帮助,使器乐的叙事性得到了实质性的提升,剧中人物和情节的呈现都较为简洁,给器乐表演和音乐的展现留有足够空间,让这部民族器乐剧的写意和叙事达到平衡,融为一体。这不得不提到作为作曲、编剧、总导演的姜莹,作曲家姜莹承担编剧的重任,她在创作剧情和音乐时,时刻想着如何以器乐表演为主体去进行叙事,将音乐和剧情融为一体。通过音乐情绪的不断丰富和剧情舞美的设计变化,让观众在观看剧目的同时,也能体会到玄奘的人格魅力和情感变化,做到将“剧”的叙事与“乐”的写意平衡发展。

①《玄奘西行》中师父的台词。

②姜莹.世界首部民族器乐剧《玄奘西行》创作札记[J].艺术评论,2017(8):24.

二、《玄奘西行》中的特色(一)丰富的民族乐器音色库

《玄奘西行》一共出现了73种乐器,丰富的乐器种类不仅让剧目音色更加完善,也能让观众领略到多样的器乐文化,起到了普及乐器知识的作用,这也是《玄奘西行》能被称为“民族器乐剧”的匠心所在。

作为一部民族器乐剧,其中汉族乐器的选择体现出作曲家的用心良苦。除设定主人公玄奘选择笛箫类乐器外,《潜关》一曲中也展示了鼓、埙两种乐器。该章节音乐主题引用了《秦王破阵乐》的动机,当中国大鼓被敲响在大唐边关线上,守护边关的士兵吹奏着中国古老乐器—埙,两种乐器互相包容配合,表达出大唐边关恢宏的气势和壮阔的场面,也暗示玄奘临危不惧,最后能够取得真经。

从丝绸之路传过来并发展良好的乐器也有很多,例如,为展示“胡琴”,作曲家专门在《一念》中设置石磐陀这一角色演奏二泉琴。姜莹认为,作为胡人的石磐陀去演奏胡琴是一个很合理的戏剧人物与乐器搭配。《祭天》更是以历史故事背景为载体,采用琵琶、高音管子、低音管子三重奏的非常规化的器乐配置,管子的音色令人耳目一新,塑造出新的艺术形象,体现出戏剧化的矛盾冲突和故事展开的复杂性,这也摆脱了民乐创作的固有思维,带来了新的创作思维角度。

除汉族乐器外,维吾尔族、哈萨克族等民族乐器的出现,也令我们感受到统一多民族国家在音乐上的丰富多彩。在《高昌》一曲中,当玄奘等角色在观众席出现并伴随乐者演奏的音乐走回舞台之上,真正做到了让观众身临其境,近距离接触音乐。在《高昌》中,高昌王以乐会友,借助剧情向观众展示西域音乐中独具特色的乐器,如艾捷克、热瓦普、达卜(手鼓)等维吾尔族乐器,以及乌孙王介绍冬不拉、库布孜等哈萨克族乐器。伴随着高昌王和乌孙王的介绍,每位演奏家都展示自己手中乐器并演奏一段旋律,在乐曲的最后部分,全场乐者一起合作演奏,让观众感受到西域音乐的多姿多彩。玄奘一路西行的意义在此刻不仅只是取得真经,他还是一位使者,为文化的交流互鉴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丝绸之路中与国外的文化交流也向观众展示了他国乐器,如印度传统器乐就在《菩提》和《那烂陀》这两个章节进行了集中展示。玄奘历经17载,终于抵达他心中的圣地,《菩提》中的僧人,在菩提树前吹奏班苏里笛,《那烂陀》中先由印度唢呐开始演奏庄严的仪式音乐,随即萨朗吉琴、西塔尔琴、萨罗达琴、塔不拉鼓一一以独奏的形式展现,纯正的印度色彩音乐把观众带到遥远的天竺国,而后乐池中的民族管弦乐与印度的萨朗吉琴、班苏里笛交织在一起,象征着玄奘到达天竺国后,作为文化交流使者的他,带去大唐文化,吸收天竺文化,两个文明间的对话由此开始。在神圣又虔诚的音乐声中,玄奘在“那烂陀寺”受到了最高的礼遇,成功取得真经。

《玄奘西行》通过如此多样的乐器种类,给观众展示出一场丰富的听觉盛宴,让观众可以在丰富的音色库中感受到中国传统音乐的美。而这么多的乐器出现在器乐剧中,并将一些不常出现在大众视野的乐器融入剧情中进行介绍,也能够感受到主创团队想要通过剧情进行乐器普及的探索和尝试。笔者认为,这也应当是《玄奘西行》这部民族器乐剧的意义和价值之一。

(二)现代多媒体科技的运用

《玄奘西行》在剧中多处运用现代多媒体科技手段,进行舞台的多元化呈现。在第六首乐曲《遇险》中,姜莹设计让民族管弦乐队配合幕布上的沙尘暴特效,演绎玄奘在沙漠中遇险的情境,将视觉与听觉体验同时呈现给观众。在极致的苍茫昏暗中,一抹光亮由远及近,衔接至第七首乐曲《极乐》,这首乐曲采用敦煌复原乐器,在伎乐天人的演奏中,幕布中出现了野马泉,这是《问路》中仙人乐者所说走出沙漠的一线希望,也是玄奘坚定的信念唤醒了自己。

在舞台技术方面,令人尤其震撼的是第十首乐曲《雪山》,作曲家用丰富的民族管弦音乐语言谱写了玄奘在雪山上所经历的一切,并通过老年玄奘的回忆,为观众讲述了一个似真似幻的故事。为了剧目的呈现效果,主创团队选择运用特效表达故事情节,投射到幕布上涅槃的神鹰救起了玄奘,通过灯光变换使光影由暗转明,神鹰一路飞过雪山、飞向太阳,呈现出一种超现实的魔幻主义。剧中多媒体视频的切换十分精准,在不同的音乐片段中,背景的不断变换贴合剧情,渲染场景氛围,更能够令观众身临其境般体会故事情节。

(三)音乐考古的“活化石”

《玄奘西行》是以玄奘取经的史实为灵感依据所创作的作品,“笛奏龙吟水,箫鸣凤下空。”在剧目中,我们可以看到诸多经过细致的史实考证后所展现出的情节内容。例如,在《佛门》一曲中,我们可以看到师父所竖吹的乐器

是箫,玄奘所横吹的乐器为笛。但在台词中,笛箫两种乐器却未作区分,将师徒二人交流时所吹奏出的乐音统一称作“笛声”。“横吹笛子竖吹箫”,是今人对笛与箫约定俗成的区分方式,而这种区分实际古已有之。对于其起始时间,学界说法不一。姜莹自己也说过:“‘笛子’是个笼统的称谓,其实还包含着小竖笛、箫、曲笛、梆笛、新笛等多种不同音色的乐器品种。”可见,在经过历史考证后,剧目中统一将这两类乐器笼统称为“笛”,这也体现出她在剧情台词的安排的巧思与设计。再如,《一念》与《潜关》中,玄奘未获通关文牒是偷渡出关的情节是根据史实考证而来;《大乘天》中玄奘盘坐在莲花台上与众僧一同念诵《心经》,展示了玄奘西行取经归来后诵念佛经、传授佛法的史实场景等。

然而,剧目在对历史叙述严谨的同时,又不拘泥于现实,在剧情上有着诸多的改编设计。例如,在《雪山》中被神鹰救起和《问路》中所见到的仙人引路便显然不符合史实和现实,是编剧为叙述剧情所改编的神话故事;《高昌》《那烂陀》等曲目中为普及乐器、展现丰富的音色库而设计出现的大量乐器显然并非唐代所有,但编剧却并未受限于史实,而是大大方方地选择使用这些乐器进行展示与表达。正是这些真实与想象交融的设计,为《玄奘西行》剧情的展现提供了支撑与帮助,让这部民族器乐剧具备了雅俗共赏的意义。

作为世界首部大型民族器乐剧,别具匠心的创作巧思正是其能收获喝彩的重要因素。当这些经过创作者认真构想出来的巧思呈现在观众的视野中时,很容易便能唤起观众的记忆,联想到其承载的音乐与剧情,从而进一步领悟到这些巧思运用在器乐剧中所呈现出的独特魅力。

三、民族器乐剧的发展及分析

《玄奘西行》的成功问世获得强烈反响,为民族器乐剧的发展带来很好的示范作用,在《玄奘西行》良好的模范指引下,国内开始涌现出以民族器乐剧这一新兴剧种为体裁的作品,它们在继承中不断尝试突破,共同谋求民族器乐剧的更多发展可能。例如,2018年首演的《笛韵天籁》,以笛箫类这一特定种类乐器的发展为线索进行叙述,为普及某一类乐器的发展历史提供解决思路;2020年首演的《记·桃花源》依据《桃花源记》进行改编创作,将富有韵味的经典传记在音乐的帮助下进行具象化呈现;2020年首演的《乐见西游》以《西游记》中孙悟空的成长故事为灵感,借此传递出花果山这片土地所孕育出的不屈不挠、奋发向上、敢于追梦的人文精神,并与江苏省连云港市文旅结合发展,是江苏省首部大型旅游演艺;2022年首演的《假如乐器会说话》将受众群体扩大到儿童,结合孩子们的认知特点和发展规律,寓教于乐,是国内首部专为儿童制作的民族器乐喜剧。这些民族器乐剧无一不展现出这类体裁的特有优势,即用民族器乐表达剧情,为观众带来一场沉浸式的视听盛宴。

但在民族器乐剧发展的同时,我们也能看出其中存在的问题。首先,剧本和音乐的创编往往是割裂的,在上述的几部民族器乐剧中,多是先编写剧本,而后选用现有音乐进行填充,这就会导致音乐不能完全适配剧情,无法有效凸显器乐剧的情景化特点,使得剧乐给观众一种割裂感。其次,大多民族器乐剧以普及为宣传特色,却很难真的起到普及的作用,例如,《玄奘西行》中想要普及维吾尔族等民族乐器,也只是给予这些乐器很少的展示时间,重乐器的数量而忽略展示的质量,无法达到普及的效果。最后,民族器乐剧的受众定位也需要更加精准,如果是面对专业音乐学习者,音乐的技术性可能更为重要,如果是面对群众音乐爱好者,音乐的可听性更为重要,但无论受众群体是谁,史实的准确性以及音乐与剧情的配合都是重中之重。

结语

再走西行之路,再听民乐之声。回溯历史长河,当某种文化积淀到一定阶段时,必然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创新,民族器乐剧《玄奘西行》将器乐与戏剧相交融配合,为民族器乐剧的发展起到良好的示范作用。相信通过我们共同的努力,民族器乐剧这一新兴剧种能够获得更好的发展,涌现出更多助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伟大复兴的精品力作,在更大范围内和更深层次上实现文化的交流与认同。

参考文献:

[1]姜莹.世界首部民族器乐剧《玄奘西行》创作札记[J].艺术评论,2017(8):22-27.

[2]万博.中国古代笛箫类乐器名实问题研究中的歧义与焦点[J].南京艺术学院学报(音乐与表演),2017(2):145-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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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杨燕迪.玄奘传奇的器乐叙事—评《玄奘西行》兼及中国民族器乐发展模式的相关思考[J].人民音乐,2020(5):29-34.

[5]姜莹.世界首部民族器乐剧《玄奘西行》创作札记[J].艺术评论,2017(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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