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7日,纪念笛艺大师赵松庭诞辰100周年暨蒋国基祖孙三代笛子音乐会即将奏响杭州剧院。这场音乐会由“水乡神笛”——蒋国基、浙江省民族管弦乐学会赵松庭笛子艺术专业委员会副会长——汪悦洲、新生代青年竹笛演奏家音乐人——郑迪,祖孙三代共同演绎。在音乐会来临之际,华音网将分别对话三位音乐家,让我们一起走进祖孙三代,聆听笛音中的传承,传承中的心声。
青年笛子演奏家汪悦洲是本期的主人公。作为专业的笛子演奏家,汪老师在上海音乐学院求学期间就斩获各大奖项,工作以来首演了多部大型作品,同时还在G20杭州峰会期间被评为工作先进个人,成绩斐然。
本次专访是汪悦洲第一次在媒体的个人访谈,汪老师事无巨细地分享了自己的笛乐人生。通过汪老师地讲述,我们将会看到一位脚踏实地学艺,极富传承使命感的竹笛演奏家。
汪悦洲
著名青年笛子演奏家,浙江省民族管弦乐学会赵松庭笛子艺术专业委员会副会长,中国音乐家学会竹笛学会理事。7岁起,跟随姑父,著名笛子演奏家蒋国基先生学习笛子演奏。1997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上海音乐学院附中学习,后升入本科,再至研究生毕业,先后师从戴树红教授,著名笛子演奏家詹永明教授。曾荣获第二届文化部“文华杯”优秀演奏奖,第三届文化部“文华奖”铜奖,第一届松庭杯中国竹笛邀请赛成人专业组金奖。2016年成功举办《悦洲醉笛》个人独奏音乐会,并发行首张个人专辑,受到业内人士的一致好评。
2007年,受邀参加浙江省歌舞剧院民乐团赴欧洲巡回演出,后随团多次赴京参加重要演出。2010年受邀参加“万壑松风一脉香”——纪念笛子大师赵松庭先生诞辰86周年音乐会,担任笛子独奏演出。2011年受邀参加第三届中国管乐周“青蓝辉映—新生代笛子演奏家独奏音乐会”担任笛子独奏演出。在浙江交响乐团工作期间,赴京演出著名作曲家刘源先生作品《水乡谣》担任笛子独奏。与著名指挥家汤沐海大师合作演出马勒先生的交响乐《大地之歌》,为乐曲注入了具有东方色彩的音乐元素。在浙江交响乐团原创交响乐三部曲第一部《山海经》、第二部《唐诗之路》中担任笛子演奏。2016年参与演出了交响合唱音乐会《长征组歌》。2017年赴京演出著名作曲家叶小纲先生的原创交响乐《鲁迅》担任笛子声部演奏。由浙江歌舞剧院、浙江交响乐团联合打造的民族歌剧《青春之歌》中担任笛子声部演奏。2018年,在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主任叶国辉老师交响乐作品《王羲之》中,担任笛子声部独奏。随团赴美国巡演,参加文化部推出的“欢乐春节”美国行活动,担任笛子独奏。同年9月,出访巴西,参加“万里共婵娟——中巴艺术家欢庆中秋交响音乐会系列演出和艺术交流活动”。2019年“欢乐春节”活动,随团出访埃及。“江南之声”音乐节浙江交响乐团专场演出中,担任于京君作曲的笛子协奏曲《新柳水令》笛子独奏。在G20杭州峰会活动的重要演出任务中,担任笛子独奏,荣获省文化系统授予服务保障G20杭州峰会工作先进个人。多次携曲荣登中央电视台音乐频道《风华国乐》栏目。
2009年起,受浙江艺术职业学院聘请,担任外聘教师。2018年,成立汪悦洲竹笛艺术工作室。近年来,所教导的学生分别考入中央音乐学院,上海音乐学院,星海音乐学院,浙江省艺术职业学院,南京大学等著名院校;在各类器乐比赛中,所教导的学生多次荣获奖项,并多次被授予优秀指导老师奖。
先后曾在浙江省歌舞剧院民乐团,广东省歌舞剧院民乐团,浙江交响乐团工作至今。
《新柳水令》第三乐章 淘金令
于京君 曲
笛子独奏:汪悦洲
钢琴伴奏:熊壮壮
“常感恩,是他们改变了我的一生”
“小时候我最喜欢听的笛子曲就是我姑父的《水乡船歌》,那时候天天耳濡目染的,我就发现我好像对笛子这件乐器产生了兴趣。”汪悦洲说,“7岁那年,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跟着姑父学了一节课,没想到吹了几下就吹出声音来了。”
于是,从1991年开始,汪悦洲几乎每周五都会在家人的陪伴下,从海宁乘坐两个多小时的绿皮火车,再换乘公交电车到姑父蒋国基家中进行2天的学习。盛夏时节,幼年的汪悦洲在姑父家一学就是大半天,常常练到大汗淋漓。在那个没有空调,没有互联网的时代,这样的跨城学习持续了7年之久。
汪悦洲儿时在姑父蒋国基家中学笛
蒋国基对汪悦洲很严厉也很有方法。初学一首曲子,蒋国基会要求汪悦洲反复聆听CD里的示范,先建立对这首曲目旋律和风格的整体性认知。要做到即使摘下耳机,脑海里也能自然浮出这首乐曲全貌。
“姑父会想方设法地处理我每一句的细节。小时候气总是不够,姑父就每次都掐着秒来练我的长音。在这个过程中,基本功慢慢扎实了,谱子也自然地背下来了。” 汪悦洲回忆着童年的经历,“他的这些要求对我影响很大,我现在教学生也基本按这个思路来。”
直到已经成为优秀演奏家的如今,蒋国基仍会关注汪悦洲的每场演出。“我们单位的日程他比我都清楚,有时候演出结束他也会发消息来。虽然他不明说,但我知道他对我人生中的每一次进步都感到高兴。” 既是亲人,又是老师,蒋国基在汪悦洲身上倾注了自己几乎全部的心血。
1997年,汪悦洲考入上海音乐学院附中,跟随戴树红深造。“戴老师也是一位严格的老师,他带着我把基本功用他的方式捋了一遍。在他的指导下,我开始积累一些现代曲目和技巧。”汪悦洲说,“那个时候,我既和戴老师在学校学,也会回杭州跟着姑父学,双管齐下,受益匪浅。”
说到这里,有些人可能会疑惑:两位老师的教学方法不会冲突吗?但这正是蒋国基和戴树红教给汪悦洲最重要的一课。“一切的出发点就是要让音乐‘好听’!所以当我遇到两位老师对音乐的处理有不同的情况时,他们会鼓励我选择我喜欢的方式演奏,我渐渐也有了自己对音乐的判断而不是一味地模仿复制。”
在一位演奏家技艺与思想仍处于打磨阶段时,同时有两位德艺双馨的老师陪同指点,何尝不是一件幸事。汪悦洲从两位老师身上学到的不仅是对音乐美感的基本判断,更是一种自我意识的完善。任何乐器的演奏,在基本功扎实的基础上,都会面临审美判断的问题,而千篇一律始终不是一件好事。
2004年,汪悦洲来到上海音乐学院,成为詹永明从新加坡回国任教后的第一届本科生。谈到詹老师时,汪悦洲还是用了“严格”二字:“有时候詹老师会要求我们早上7点多到学校,他陪我们一起练早功。专业课后,詹老师还给我们加课,那段时间几乎天天都和詹老师在一起。”
除了专业上的高要求,詹永明也是第一位在台风和形象上对汪悦洲提出高标准的老师。舞台表演需要的姿态、着装还有精气神,詹永明通过示范和实践,一点一点地塑造着汪悦洲。
汪悦洲研究生毕业典礼与恩师詹永明
“严师出高徒”确实不假,汪悦洲的三位恩师更是如出一辙,在教学上专业严格,在生活上对学生又有着父亲般的关怀。在之后的对话中,汪悦洲不止一次地谈起自己的恩师们:“三位老师对我来说都是亦师亦父的存在,他们的一言一行已经印刻在我的音乐记忆里了,他们是我一生要追随和靠拢的行业标杆。”
“有标杆,每一场演出都追求完美”
考上音附中时,汪悦洲吹了《扬鞭催马运粮忙》和《水乡船歌》。考试结束后,当听到别的家长对自己演奏的称赞时,小汪悦洲心里为自己能够把姑父的曲目吹得好而感到开心。“会不会有人说你的演奏像蒋老师?”作者问道,“有啊,一切都是从模仿他开始的。先模仿他,然后才开始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的。”汪悦洲说。
随着年龄的增加,这种对老师的模仿,也逐渐从音色技法的角度,拓展到了舞台之上。
高一阶段,汪悦洲因为优异的成绩和专业水平,入选上海市和德国汉堡市的友好交流活动。第一次在台上将中国传统优秀笛乐展现给外国友人,汪悦洲心里的自豪是远大于紧张的,这次宝贵的经历也成了汪悦洲开始享受舞台的一个开端。之后,无论是考试汇报还是演出任务,汪悦洲都希望自己能像老师们一样,认真对待每一个舞台,逐渐积累舞台经验。
纪念赵松庭先生音乐会 汪悦洲(左一)
2008年,汪悦洲大学毕业,在浙江歌舞剧院民乐团担任乐队演奏员。2009年,汪悦洲成为了浙江交响乐团的独奏笛子演奏员,正式以乐团独奏演奏家的身份登上舞台。
“当独奏变成工作,我才发现这和学生时代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汪悦洲回忆道,“但有一点是不变的,就是我姑父、戴老师和詹老师一直身体力行的:演出必须完美。这样才能对得起我的工作单位和恩师们。”
汪悦洲在乐团演出 指挥:赵晓鸥
身份地转变让汪悦洲在内心给自己增加了不小的负担,不过好在汪悦洲的成长道路是脚踏实地打基础、攒经验一路走来的。
“偶尔会出现大脑短路的情况,但平时大量地练习,手指和身体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演奏状态一来,一切就自然而然地到位了。”他笑着说,“就比如有一次和张艺指挥到美国芝加哥音乐厅演出,要用骨笛演奏《原始狩猎图》。但那个时候我刚接触骨笛没多久,气候又比较干燥,不是最适宜演奏的状态。尽管平时是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排练的时候还是出现了不尽如人意的情况。好在最后的演出效果还是非常棒的,外国的观众们也十分热情。”
摄于美国芝加哥音乐厅 指挥:张艺
凡有登台经验的习琴者和演奏家应该都对汪悦洲所说的这种“紧张”并不陌生,它需要在台下勤能补拙和台上摸爬滚打的过程中逐渐被克服,汪悦洲也是这么做的。当炉火纯青的技艺和身经百战的心态融合,取而代之的是汪悦洲在舞台上对音乐的无限享受,也成就了汪悦洲从业以来零失误的舞台表演。
浙江交响乐团艺术总监张艺谈汪悦洲
作为常年活跃在舞台上的演奏家,面对传统的、当代的、世界各地的各种音乐作品,汪悦洲在演奏上,也一直秉承着“可听性至上”的终极原则。
中国的民族音乐渐渐被世界聆听,笛子作为中国的民族音乐元素也被越来越广泛地运用进各种作品中,越来越多的演出形式被开拓,越来越多当代作曲家愿意为笛子写作……这些都是汪悦洲作为独奏演奏家发现的可喜之处。以著名指挥家汤沐海与浙江交响乐团合作的马勒《大地之歌》为例。汤指挥大胆地提议将笛子的音色融合其中,让汪悦洲在交响乐的海洋中自由发挥,令这首惊世之作中首次出现了别样的东方色彩。这也成了汪悦洲艺术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摄于西班牙巴塞罗那维多利亚剧院 指挥:胡咏言
在演奏中,若是遇到不利于竹笛发音的,不符合演奏家演奏习惯的地方,汪悦洲也会探索完美演奏作品的同时,兼顾专业性和可听性的处理办法。“当一些新作品中出现没有充分考虑笛子演奏原则的或是会导致演出效果不佳的技法时,我就要去积极沟通。要尽一位演奏家之责,展现出能展现的、要展现的中国音响。”汪悦洲这么解释道。
一位好的演奏家可能不一定会是一位好的教学者,而汪悦洲的竹笛艺术工作室自投入教育事业以来,所教导的学生分别考入全国各大著名院校,毕业的学生也大都任职于乐团和校园,接过了这传承笛艺国乐的接力棒。“我认为我把蒋老师、戴老师和詹老师教给我的东西,带给我的学生们,这就是一种传承”汪悦洲说,“这方面还是受到了姑父的很大影响,就像我前面说得那样。”
正如汪悦洲会把自己的老师当成努力的目标,汪悦洲的学生们在心里也会把汪老师视为标杆,从技艺到表演,不遗余力地向其靠拢。中国的笛子艺术如此,也就能走得越来越远了。
“是责任,承上启下延续笛艺精神”
与汪悦洲谈到“传承”,那就必然绕不开“赵松庭”和“蒋国基祖孙三代”这两个关键词条了。
原来,汪悦洲和赵松庭先生也有一段珍贵的缘分。
当年,赵先生曾在海宁小住一周。“当时我正在练习《火车向着韶山跑》,其中三吐音的技巧一直练不好。赵老师知道后,就经常在我练习的时候指点我,我的吐音技巧也在那一周中越发熟练了。”汪悦洲回忆着,“‘小朋友好好吹,跟着蒋老师认真学。’赵老师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老人家很慈祥,很睿智,我也时常回想起那段时间。”
笛子这件传统民族乐器,作为一件文化载体,在赵松庭与蒋国基之间、蒋国基这祖孙三代人之间得到了瞩目地传承和发展。
当被问到怎么看待这样的世家传承时,汪悦洲思考了一会说:“我在姑父和郑迪中间属于承上启下的作用。我把老一辈的东西接住,传给下一辈。认真对待笛子演奏事业,认真对待教学传承。”作为郑迪的舅舅,汪悦洲对这个新生代小演奏家也是赞不绝口:“说起来我们也是校友呢。当年她考附中,我偶尔也会替姑父的班,带她识谱练习。如今,她已经把传统的东西能接住了,并且也有很多这一代人自己的想法了。”
《燕归来》
王次恒 曲
笛子独奏:汪悦洲
钢琴伴奏:熊壮壮
2021年,“笛声悠扬·吹曲山歌给党听——蒋国基祖孙三人专场音乐会”在宁波音乐厅精彩上演。作为第一场祖孙三人同台的音乐会,配置上是以民族小乐队和钢琴伴奏为主。
“当时是想突出笛子这件乐器,今年我们想做出一点新意,纪念赵先生的百年诞辰,也彰显出笛乐中西融合的概念。”作为既在民族管弦乐团工作过,又常年和交响乐团合作的演奏家来说,汪悦洲对于竹笛演奏的可能性有这般见解:“两种乐队伴奏的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在音色上各有千秋,交响乐的伴奏会让我们的民族乐器在表达时更有力量。”因此,整场音乐会将以交响乐队伴奏的形式呈现。
“我们选择了赵先生和蒋老师的经典曲目和交响乐进行融合,相信会给大家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除此之外,口笛、雁飞篪、巨笛等一系列经由赵松庭和蒋国基改革的吹管乐也会一一呈现在舞台上。
2021年,“笛声悠扬·吹曲山歌给党听——蒋国基祖孙三人专场音乐会”
从左到右依次为汪悦洲、郑迪、蒋国基
在民乐世家的代代相传中,除了技艺的接力,作者在汪悦洲和郑迪的身上更看到了一种精神的延续。蒋国基在培养二位笛艺时,也把自己作为赵松庭学生所肩负的使命感一并传授了去。这种精神和使命感,都会具象在这场即将到来的这场祖孙三代音乐会中,也会具象在今后汪悦洲和郑迪每一次作品的演绎中,流芳百世。
纪念笛艺大师赵松庭诞辰100周年
暨蒋国基祖孙三代笛子音乐会
演出时间
2024年4月7日(周日)19:30
演出地点
杭州剧院
主 办
浙江省民族管弦乐学会
协 办
浙江交响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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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图片素材|汪悦洲
文字编辑|华音网 倪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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